北极之路·徒步去世界尽头 第五章蛮荒行路难

上一期的内容如果只是极地训练的开胃菜的话,这一期就让我看到到北极的暴虐,最后精疲力竭的我差一点被雪橇拖着滑下了悬崖。

3月27日挪威进入了夏令时,我需要将表调前一小时。早上起来第一件事点燃炉子。由于夜间下过雪,内帐屋顶有较多凝霜,为防止生火后因温度上升导致凝霜融化滴落下来,我们拍打帐篷顶使凝霜掉落。之后在门厅内挖雪装满铝锅,融雪烧水,并捣碎Nalgene树脂瓶里的冰重新烧开水。

吃过早餐后,将热水灌满每一个保温瓶,本特不慎打翻了咖啡杯,咖啡顺着地布流到帐篷最低洼处,整个帐篷内弥漫着咖啡的香味,他去雪橇取卷纸来擦拭,风顺着帐篷入口侵袭进来,瞬间滚烫的咖啡就凝结成冰。窄小的空间内身着较厚的衣物,所有的动作都显得笨拙,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探险家也很难避免不犯错。

我出去刷牙,顺便把碗洗一下。外面风速达到了8-15米/秒,大风卷着雪粒掠过每一个凸起物,发出各种尖锐的声音。昨天傍晚挖的一米多深厕所早已被积雪填平。极目远眺,整个世界变的灰蒙蒙一片,完全看不到山谷了。没有了阳光的照射,大风肆虐,外界气温很低,所有的动作都要尽快完成,否则很快就结冰了。

9点钟左右雪地摩托将刘江和卞鸣龙载到营地,我们开始拆帐篷打包,在大风中做这些事异常艰难和缓慢,离雪橇最近的地钉要最后拔出,防止快挂连接雪橇和帐篷之间的的绳子禁受不住大风刮断,拆帐篷前要把出入口拉链先拉上,每一个拆下的部件都要及时放入或拴在雪橇里防止被大风刮走或遗忘在积雪中,在之后行进中的某次休息时我曾观察横置在地上的滑雪板和雪杖仅仅十分钟不到就被风雪掩埋,所以记清楚所有装备位置并养成及时归位的良好习惯能有效减少丢失,在远征途中有时候可能仅仅一个微不足道的装备丢失可能就让你不得不放弃。

不幸的是因为当天预报天气会变得更加恶劣,能见度极低,摩托雪橇不能按计划载着摄影师跟拍了,他们来的路上甚至看见了两辆因看不清路况而倾倒的摩托雪橇,而摄影师们依然按照之前的计划把无人机带来了。

因为卞鸣龙初来乍到,我给他讲了一些野外要注意的事项,并帮他整理好御寒衣服,他常常为了拍摄方便顺手丢掉手套,我不得不时常叮嘱他注意保暖。刘江将整套无人机、更多摄影摄像器材及大量电池一股脑地塞进了我原本就很满的雪橇里,几乎拉不上蒙布拉链了。刘江谎称这些装备大约不到10公斤重,即便这样也已超过了60公斤,要知道北极点2度远征时通常也不过拖着50多公斤装备。本特也觉得实在太沉了,问是否需要帮我分担一些,我还是谢绝了,我想既然是为了挑战自己的极限,就尽力尝试吧。

本特估算当天遇到的风速基本在15米/秒左右,最高时候的阵风达到20米/秒,两侧的山峰与我们行走的谷底形成天然的风道,因为大风和降雪,前两天温暖的阳光彻底消失了,天色一直是灰蒙蒙的,漫天弥漫着风雪,风大的时候稍远一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烈风将雪粉填满我全身衣裤每个缝隙和皱褶。因为山坡较陡,本特领着我们按之字形路线迂回下山,按照之前学到的技巧将雪橇错开至侧后方,手拽着绳子尽量控制着雪橇的滑行方向,但任性的雪橇仍时不时在雪地里打几个滚。

在接近山谷底部的地方我们遇到了一个小木屋,本特说这是紧急救援的小屋,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到这里避难。本特用GPS导航仪在这里设了一个航点,这样如果因为风雪迷路可以跟着导航回到这里。因为风雪愈来愈急,本特让我告诉摄影师说接下来他们要留在附近,他和我单独继续前行,鲁内会和他们在一起。天气如果变得更恶劣,他担心能见度更低会错过彼此,如果2小时后还不见我们返回,鲁内会带他们返回紧急救援的小屋,我们会在这里会齐,当摄影师听到鲁内说“Go”就立刻要跟他走(摄影师们无法用英语沟通)。

分别后我跟着本特继续前进,不知不觉间雪镜内因为呼吸的湿气和汗水,很快凝结成冰,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只好摘掉雪镜,大风卷着雪粒撞击着眼部,我低头眯着眼紧盯前方本特的雪橇红色蒙布。风雪弥漫下能见度极低,我生怕稍慢就失去本特的踪影,紧跟他一步都不敢松懈,滑雪板前端时不时撞到他的雪橇上,裸眼盯着雪地环境久了我发现已经分辨不清周围的落差了,也许这就是轻度的雪盲。

折返后变成了上坡路,再加上顶着大风,雪橇沉得让人怀疑是不是被恶作剧在底部安装了锚钩,脑海里一直闪回着“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句话,顶着扑面而来的雪粒,竭尽全力跟上本特的步伐,两个小时后与鲁内他们会合,终于可以停下来喘口气了。

休息后继续出发,穿过摩托雪橇的道路,又回到了禁区,我们在前一天曾休息过的地方扎营。傍晚时分,风势稍缓,卞鸣龙忍耐不住,从雪橇中取出雪藏了一整天的无人机,在大风中强行起飞,从上空拍摄了整个营地,之后他又在营地防线外架设了照相机拍摄了一整夜的延时摄影。

帐篷内的生活单调而忙碌,在风雪中跋涉了一整天,各种衣物湿得像刚从洗衣机中取出一样,就连防水的Gore-tex面料也毫不例外,我花了很久将各种衣物烘干,使其恢复保暖性能,次日早晨穿起来也会稍微舒服些。

本特掏出一本书,提示我将来远征时也可以带一本打发空闲时间,他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书籍,我回答喜欢历史、惊险、科幻、军事等。本特也曾在挪威军队服役过,不知不觉我们聊起了二战的远东战场,他压根不知道二战还有中国人的事。为了使他明白和日本之间的恩怨情仇,我从清末的中国讲起,日本军事力量的崛起、甲午战争、日俄战争到八年抗战,中国在二战中发挥的作用和巨大的牺牲。再之后的国共内战,让其明白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中华民国的恩怨情仇。我们聊了很久,这是他完全不了解的历史,也许很多欧洲人并不知道远东战场也是二战重要的组成部分。

也许是当天格外疲倦,这一夜睡得异常香甜,醒来后发现天依然没有放晴,风雪似乎放缓了一些。钻出帐篷发现夜间降雪几乎将雪橇完全掩埋,扎营时挖的简易厕所也早已不见踪影,这下我理解了向导们在昨日为何用较长的雪杖和滑雪板替代地钉来固定帐篷的风绳。

到了野外训练的最后一天了,当天计划行走距离相当于头两天的总和,出发后面临的就是第二天遇到的那一段下坡路,现在折返后就变成了上坡路。继续拖着沉重的装备攀登,雪板很快就不能用了,在深浅不一的积雪中跋涉,每一步都需要高抬腿才能迈出去,这些也是刘大导演一直期待的受虐画面,他一定拍摄到了足够多的素材。当我终于一点点爬上了最陡的垭口,突然觉得能站着走路真好。

估计是风口存不住雪的原因,垭口之后那一段路地面裸露着许多粗糙的岩石,船型雪橇在这种地貌上拖行异常困难,我的雪橇因为装载了太多物品导致重心较高,时不时被藏在雪中的岩石顶翻,接着又遇到了一大片结冰地面,我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一段,接下来就进入了下坡路。

接下来的路坡度较陡,于是本特教我将雪橇调转方向船尾朝前,慢慢下滑到前方,人牵着并控制其下滑的速度,如偏离方向,则需要用力拽动牵引绳慢慢靠近雪橇,扳动雪橇尾部向相反方向摆动,船头则会指向要去的方向,然后再慢慢将雪橇下放并绷紧拖曳绳。随着坡度变陡,领路的本特让我跟他之间保持较远的距离,他沿着Z形路线下行以降低陡坡的危险,最终本特停下并将雪板牢固竖立,示意那里就是悬崖边了。

频繁的变向使下坡变得很麻烦,最终我犯了严重的错误,变向后没有耐心慢慢下放雪橇,而是松开了手,自以为做好了准备,沉重的雪橇迅疾向下滑落,拖曳绳一下子绷直,巨大的牵引力瞬间把我拽倒,背部重重地撞击在硬雪面上,雪橇拖着我飞快地向下滑去,反应过来的我立刻双脚使劲蹬雪降低滑落速度,终于在距离悬崖十几米的地方停住了,这是我整个训练期间遇到最惊险的瞬间,得到的教训就是无论有多枯燥或繁琐,都不要图省事走捷径,否则一点小错误可能就会导致悲剧发生。

事后跟错过此幕的刘大导演谈起这段经历,他一副无比遗憾的样子。还记得训练前他曾严肃地跟我说,如果遇到北极熊攻击我,我应该理解他不救我而选择拍摄的行为,当然最终他连北极熊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接下来面临的陡坡就是第二天我们攀登的那个河谷上游,因为坡度太陡已经不能再采用人拽着的方式下行,鲁内使用绳索将雪橇顺坡顺到半山腰的转折点,然后本特下到转折点后使雪橇变向继续滑到谷底。

本特看见山谷左侧顶部有巨大的屋檐状积雪,他判定那里有雪崩的危险,所以让所有人间隔10米(一旦发生雪崩不至于所有人被淹没)呈一列纵队迅速下山,沿途不能说话,保持安静状态,下到坡底后不得停留,连滑雪板都来不及穿,立刻拖起雪橇迅速离开这个危险的区域。

又行走了很久,摄影师们已经感觉很累了,某次休息后卞鸣龙躺在地上一直说不想走了,本特开玩笑说可以满足他在这里扎营多住一天,这下点中了摄影师的死穴,为了尽早回到朗伊尔,他们不得不爬起来继续前进。接下来再没有了上坡路了,这种较平坦的地形对于我来说走得再远也没有压力了,但对摄影师们依然是艰难的考验。

沿着河谷朝下游走去,很长一段时间内视线里一直是单调的景色,这让身心俱疲的摄影师们愈发感到劳累, 本特不得不增加了休息次数。当我们回到信箱在本子上签到后,本特的手机终于有了信号,联络上司机后告诉摄影师们一个不幸的消息,因为连续两天的降雪,车无法抵达第一天送我们抵达的位置,我们需要多走几公里到主要的公路上,这个消息对筋疲力尽的摄影师们是巨大的打击,那一瞬间我不忍直视他们失落的表情。

再次看见那个废弃的煤矿,恍然有种重返人间的感觉。看见那个萨米人的帐篷意味着我们已经踏上公路,但是手机联系司机得知因为这边罕有车至,降雪使公路界限变得模糊,路面上也结了冰,他希望我们能继续向前走与他会合,大概又走了一公里以上,远处看见一个黑点,终于看见接我们的奔驰威霆了。

我们将装备抬上拖车,不久后回望远方出现了摄制组和鲁内的身影,突然间发现笼罩上空的阴云也悄悄裂开了口子,露出了久违的蓝天,也许这是庆祝我们训练结束的嘉奖。看了下表,第4天共走了11公里,用时7.5个小时,是4天来走的最远的,也是行走最快的一天,不过讲起来还是第2天和第3天不停爬坡时最累,回去要有针对性的训练强化体能和力量了。

说说在斯瓦尔巴德训练的不适感吧,很奇怪的是几天来指甲缝里一直较疼,有点像剪指甲时剪到肉的感觉,特别是两个拇指。饮食也是一个需要适应的方面,白天在徒步过程中能吃的东西基本上就是巧克力或饼干,我其实已经很多年不怎么吃巧克力了,那几天吃的比几年吃的都多。长期在低温环境中巧克力冻得超级硬,咬起来格外费劲,有点像在啃石头,因为条件艰苦无法每天清洁口腔,回国后我去口腔诊所把原来懒得处理的智齿残片拔掉,防止远征时出现问题;因为没有新鲜蔬菜吃,也许将来我要带一些善存之类的多种维生素及微量元素片在远征中服用。另外就是训练过程中持续数天的腹胀感,每天拖着几十公斤重的装备前行时,拖曳负具的腰带紧勒着腹部,每走一步都象有人在挤压我肿胀的腹部一样,感觉很难受,总觉得要腹泻了,但冒着大风严寒去解手发现也没什么可排泄的。

当然无处不在的潮湿是更令我感到难受,国内东北的寒冷是干冷,不管外界温度多低,至少衣裤是干燥的,所以只要穿的够保暖就不会觉得太冰冷;江浙沪地区冬季气温大多在零上,但是因为潮湿,强化了寒冷感觉,所以常听说东北人冬季去了江浙沪地区却叫嚷着冷得受不了;而斯瓦尔巴德野外训练这几天的感觉更像是东北环境温度和江浙沪地区体感温度的结合体-低温加潮湿,而2107年远征时要面临更加湿冷的环境,冰上环境湿度高达95%以上,低温湿冷环境也是远征时的一大挑战。

训练第二天开始,衣物就逐渐潮湿了,尽管每天在帐篷内生火后轮番将帽子、手套、面罩、袜子等夹在帐篷顶的晾衣绳上用火烤干,但较大较重的衣服诸如保暖羊毛内衣裤、抓绒衣等无法挂上去烤干,徒步时的风雪及出汗让衣服变得很潮湿,夜间睡觉前熄灭火炉后帐篷内的热气冷却下来后使衣物上凝结了一层冰霜,早上起来除了自己身上穿的,在帐篷内放的衣服基本都冰冻得板结了。

而白天高强度负重训练后,Gore-tex冲锋衣简直像水洗过一样湿,脱下来后内层镀了一层冰膜,持续的潮湿强化了冰冷感觉。最难受的事莫过于扎营后在帐篷里已经脱下外衣,身体烤火温暖过来后,想在入睡前出去上个厕所,或是什么东西忘在雪橇里要去取,想着又要套上潮湿的抓绒衣,真需要鼓起勇气才能步出相对温暖的帐篷。

取物也非常麻烦,冲锋衣拉链在低温下变得硬梆梆失去了顺滑,有时候拉链缝隙还填满了冰碴,更是拉动困难,想从抓绒衣胸部口袋取出手机拍照片都特别麻烦,后两天巨大沉重的单反更是塞到了船型雪橇中不愿拿出。每次要取单反就要丢掉滑雪杖,解开三个束紧带,卸下帐篷,撕开雪橇蒙布拉链,取出单反,摘掉手套,抹掉镜头和取景器表面的冰碴,掀起雪镜,这个时候队伍就得停下来,根本无法手持单反拍摄行进状态,而将其放回又要重复上述步骤,想想就觉得麻烦。

野外训练前从102客栈退房,返回时就搬到了相邻的煤矿工小屋客栈,单人间里也没有了面盆,只能去公共卫生间洗脸。脱下袜子后感觉右脚拇指和脚底脚垫处感觉肿胀且麻麻的,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脚趾踩地或触碰东西有些像轻微触电的酥麻感觉,也不太听使唤,整个脚趾发白失去了血色。因为第一天练习越野滑雪时因为鞋带系得不紧导致踏上滑雪板行走时一直朝右侧偏倒,从那以后我每天穿滑雪鞋时都尽可能使劲系紧,最终导致右脚前部一直处于束紧状态,夜晚睡觉也穿着羊毛袜套没有按摩下脚趾,可能这个原因导致血液长期不通了。

训练结束三天后依然没有恢复,总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这只脚趾似的,之后我找本特让他帮我检查一下,他说肯定不是冻伤,所以应该还是鞋太紧挤压,太长时间血液流通不畅导致的,希望能慢慢恢复。最终过了一个多月才恢复了完全的知觉,想想有些后怕,如果当时的训练再长些,也许这只脚趾就保不住了。

关于摄影器材的感受,因为没去训练前担心轻便相机和电池不足以应付极地寒冷潮湿环境, 所以这次训练我带来了D4S,零下二十多度湿冷环境中除了回放等有些略迟钝外一直表现优异,功能键分布合理且拥有充分的空间,即便戴着三层手套,大多数时候都能在较短的时间按到主要调节旋钮或按键。但从来没有感觉它如此沉重,前两天训练斜挎着它行走时,本特注意到我左腿似乎迈的比右腿小,后来发现是相机一直在撞击腿部影响了行走,2017年正式远征时可不敢再带它了。

这次来朗伊尔我还带了Df单反,野外训练没敢带它,在阳光明媚的城里使用还是可以的,其他时候因为温度较低很多功能键反应迟钝,另外就是电池续航不行,常规拍摄大半天就没电了。最后发现在徒步过程中轻便的手机反而是最容易拍摄的器材,塞到衣服里靠体温保持在合适工作温度,需要时掏出来赶紧拍一张再放回去,但是遇到大风时就不敢用了,掏出来很可能还有50%的电就瞬间关机。摄制组曾给我佩戴过索尼的运动摄像机,但防水壳内有时候起雾严重,严重影响画质。所以远征时我还要仔细斟酌带什么样的摄影器材比较合适。

携带摄录设备的电池也令人头疼,长达20天以上的途中也没有充电的机会,低温环境下电池耗电和电力自然衰减都很快,电池重量一直是我头疼的问题。徒步探险对装备重量锱铢必究,许多探险家在出发前都按克计算装备重量,甚至连衣服上的标签都全部割掉以减轻重量,电池重量和拍摄不便是为什么以往挑战过北极点徒步的探险家们没有在网络上写下详细图文游记的原因之一,所以我也是希望尽可能完成此前没人做过的事,我需要为此携带海量电池,尽可能留下一份详尽的北极点远征图文游记。

其实拍摄视频对我是比较困难的事,我本身就不太善于面对摄像机镜头,以往参加一些活动遇到摄像机拍过来我都是能躲就躲了,这次为了配合摄制组拍摄纪录片,也是硬着头皮对着镜头说话,常常是词不达意。在初到朗伊尔的时候,刘江交给我一项艰巨的任务,给我一个GoPro,让我每天晚上自拍一条视频,讲讲当天的感受。面对摄像机我常常脑袋短路不知道该说什么,语无伦次练了好几次才勉强适应,于是每天晚上我都要鼓起勇气对着GoPro讲上一段,几天后刘大编导过来把GoPro取走了,我长出一口气,总算完成任务了,结果没多久刘导面容古怪地进来说,给我GoPro时忘设置在摄像模式了,所以开机后是照相模式,于是他收获了几张我的自拍照片,这浪费了我多少感情啊。

来之前除了担心是否能顺利掌握所有技能外,另外就是担心与向导之间的沟通。虽然有过留学经历,但本身不是爱交际的性格,除了学校和打工场所外,很少出去和人交流。出国前英语基础就很差,留学几年口语交流没问题了,但是语法依然是很糟糕,毕业后除了旅游时基本就没再说过英语,再加上户外运动会有很多从未接触过的专有名词,来之前一直担心与挪威人交流会存在障碍。经过几天的野外训练,我恢复了些自信,尽管语法不对,但交流是没问题的,本特说的话八九成都能听懂,再通过一些肢体语言配合就完全没问题了。将装备放回仓库时我问了本特对我训练情况的印象,他觉得以我目前状态走北纬1度是毫无问题的,但因为我是走难度高得多的2度,所以在体能和力量上要继续加强,另外他觉得较放心的一点就是我能完全按照他的指令来做,他说配合默契这一点对于风险很高的1+1极地探险至关重要。

虐心的训练结束以后,我回到了朗伊尔城,这次终于可以带着大家以轻松的心态来看看这座小城了。我们4月7日第六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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