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之路·徒步去世界尽头 第二章奥斯陆的晨曦


前期提要:
北极之路·我的北极徒步计划
北极之路·徒步去世界尽头 第一章 另一种人生

近些年咽喉特别脆弱,2015年深秋去西安体验新车时淋了雨,上千公里归途一直笼罩在严重雾霾中,回京后就发了烧,退烧之后嗓子持续咳嗽发炎,延绵延数月不好,吃了许多消炎药也无济于事,期间去迪拜、日本时虽略有缓解,但返回空气较糟的北京又反复发作。无奈去见了中医,诊断结果让我意料之外的是咽炎原因是肺部较弱,不易受凉,喝了几周的中药明显缓解,不过很快临近训练出发的日子,只能停止服用,行李里装了些便于携带的西药,并祈祷自己不要在训练期间感冒。此事给了我提醒,2017年正式远征前半年就要特别注意不要因咽喉发炎生病了。

3月20日我搭乘北欧航空SK996从北京起飞,SAS的空客A340舱内设计简约,采用更多直线条,空间利用很好,躺平以后不像有的航空公司飞机脚部空间那么窄。有趣的是坐了这么多年民航飞机还是首次遇到配备三点式安全带,起降时要将胸部安全带挂上,达到飞行高度后就可以摘掉胸部安全带了。

经丹麦首都哥本哈根转机后飞抵挪威首都奥斯陆。赵先生已提前从瑞典赶来机场接我,他带我前往预定的Grand Hotel大酒店。这家酒店始建于1874年,是挪威最知名最具历史意义的酒店之一。房间装饰传统味道浓郁却配色清新淡雅,没有许多老酒店那种让人敬畏却难以亲近的感觉,能让人很快从旅途的兴奋中放松下来。从房间的阳台可以看见数百米外的挪威皇宫。

奥斯陆大酒店拥有包括54间套房在内的274间客房,每年的诺贝尔和平奖晚宴会在这座古典建筑内举行,和平奖的获奖者也都会住在这个酒店的套房内,这也是唯一不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颁奖的诺贝尔奖项。

时差总是特别难熬,尽管很晚才睡,依然凌晨三点多就醒来,苦熬半天却睡意全无,这又给了我启示,正式远征前要早一些来挪威倒时差,以免影响出征状态。熬到晨曦初现出去转了转周边,三月下旬的奥斯陆街头尚有几分寒意,我沿着Karl Johans Gate向皇宫方向走去,街角漆成挪威国旗三色的公厕很标新立异。太阳越过楼顶后,和煦阳光驱逐了寒气。

上午9点,住在附近Radisson Hotel丽笙酒店的汽车之家领队张文君及摄制组来到我房间商讨拍摄的细节,因为考虑这次野外训练环境较特殊,汽车之家雇佣的是红牛长期合作的OX Studio极限运动摄制组,创始人刘江带领摄影师卞鸣龙和美籍女摄影师李佳(行前我有些担心英语较差的我沟通会出现问题,李佳可以协助沟通)来到了挪威。不久赵先生和博格公司的Lars Ebbesen(拉尔斯·艾布森)也抵达了,赵先生帮我们介绍了彼此就匆匆离去,他有急事要赶回瑞典,言语不能表达我对老友的感激之情。

按照行程,第一天是拉尔斯带我在奥斯陆购买训练所用各种装备,我们先去了酒店不远的Norrona旗舰店,这是我很喜欢的挪威户外品牌,选材精良、做工上乘,不少北欧探险家在极地探险活动中也穿着这个品牌,因为国内尚未正式引进,以往我只能通过网络海淘、代购或出国旅行时购买。门内品宣墙上介绍了始创于1929年的Norrona品牌演化历史,我在上面还找到拉尔斯的南极探险记录,他过去也曾全球旅行,参加过许多了不起的探险活动,但1954年出生的他已经退休,目前协助博格做一些文书工作。

拉尔斯帮我挑了些合适的Gore-Tex面料外套和抓绒衣,凭他的经验,冲锋衣袖子和下摆要买略长一些的,这样在徒步过程中身体的自由度更高一些。难得看到Norrona的童装,于是给女儿也买了些Gore-Tex外套和背带裤,有机会带她去北极圈地区玩雪。

接下来拉尔斯带我去别的地方购买一些特殊的装备,我们沿着卡尔约翰大街向皇宫方向走去,拉尔斯给我讲了许多当年他游历中国的趣闻。挪威皇宫我曾在2010年左右来过,记得当时有位美国女游客过于靠近正门,被卫兵大声呵斥驱离,当时给我的印象挪威的皇宫卫兵比瑞典的要凶一些。我将这段回忆告诉拉尔斯,他感到很惊奇,他说年轻时也曾做过皇宫卫兵,他说卫兵们通常会很友好,为了证明这一点,他过去跟卫兵说了几句然后就一起合影了。好吧,也许那次卫兵发火是另有缘由。

穿过皇宫那330亩的开放式后花园时,看到Märtha Sofia Lovisa Dagmar Thyra玛莎王妃雕像。她原是瑞典公主,嫁给挪威国王哈康七世和莫得王后的儿子,成为挪威王妃。1940年德军侵略挪威, 哈康七世逃到英国, 玛莎也带着孩子回到瑞典娘家(二战时瑞典是中立),但是瑞典担心得罪希特勒对她们很冷淡,之后玛莎受到美国罗斯福总统邀请带着孩子到了美国,并代表挪威投入国际红十字会的工作,巡回美国各地希望引起对挪威的关注和支持。

1942年罗斯福发表look to Norway的著名演说后,玛莎王妃被美国媒体誉为罗斯福"最后的爱" 。挪威虽然是个小国, 但是因为自古就有航海的传统, 所以当时拥有世界上第四大船队, 大量的挪威商船和挪威皇家海军投入到战斗中,为盟军运送的大量的兵员和物资, 英法盟军从敦克尔克撤退时,挪威船队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因为玛莎的努力,挪威获得了美国从政府到民间的支持, 所以她回到挪威后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 被誉为挪威的国母, 1954年积劳成疾因病去世。

我们向北穿越了几个街区,来到一间名为Piteraq Hardware的户外用品店,这家店出售有许多极地探险的小众装备,部分装备是在常规的户外店无法买到的。许多户外用品店的老板都是户外运动爱好者,Piteraq店主是个魁梧朴实的汉子,右手因为冻伤已经致残,这也充分说明了极地探险充满了不确定因素,经验和训练只能降低风险却无法完全避免。

最先需要试穿的就是滑雪靴,只有确定了它的型号和尺码才能在滑雪板上量身订造安装固定器。Alfa始创于1931年,是挪威历史最悠久的滑雪和徒步靴品牌之一,除了户外运动爱好者与探险家们,也是挪威警察和防卫部队的靴鞋供应商。拉尔斯帮我挑选了Alfa Polar Advance这款看起来笨拙丑陋的滑雪靴,每只重量就超过了1,100克,靴底采用的75mm Vibram,靴头长出部分是用来固定在滑雪板的3孔固定器上,除了鞋带外还有三根束紧皮带,穿脱都非常麻烦。

按照官网分级,这款靴的透气性和保暖性是最高的,但防水性能最差,鞋底的刚性和对脚踝的保护也较平常,但拉尔斯说这款经典的滑雪靴是无数经验丰富的极地探险家所使用过的,它保暖性好,坚固耐用,Alfa厂方对这款貌不惊人的雪靴介绍是“An extreme ski boot for expeditions and skiing in extremely cold weather(适合极度寒冷天气的极限滑雪靴)”。因为要容纳多达4层的袜子和保暖套,所以通常要买比正常鞋码大两三个号,我平时穿42号,因此选购了45号滑雪靴。

不同的雪靴对应的固定器也不同,确定了滑雪靴后店员就拿着雪靴下楼去安装滑雪板固定器了,拉尔斯帮我挑选的Åsnes Amundsen BC越野滑雪板要比之前在北海道体验过的更窄更长,滑雪板长度区间在170-208厘米之间,拉尔斯帮我选定的长度为180厘米。J的纪念册中表明他在Pole2Pole“极至极”远征时也使用这款以第一个抵达南极点的阿蒙森命名的越野滑雪板,坚固的金属材质同时具备足够的韧性。越野滑雪板的固定器和国内滑雪爱好者们常用的单双板不同的是仅固定滑雪靴前端,在行进中前脚尖与板相连,后脚跟是离开滑雪板的。

越野滑雪板搭配的是45mm Shortskin止滑带,因为越野滑雪常常要面对攀登和大量行走,所以越野滑雪板底部要贴上止滑带。止滑带一面呈天鹅绒状,另一面是胶,将其顶部的金属挂环挂在滑雪板翘起的前尖,纵向居中平贴在滑雪板底部,然后用小刀将末端切圆并将末端边缘的绒刮掉。行走时,止滑带会提高单向的摩擦力,确保向前行走时保持顺滑状态。

搭配的Åsnes Spidsbergen Expidition Kevlar固定长度雪杖为100%凯芙拉增强碳纤维制造,轻盈坚固。金属杖尖顶部有点像隧道掘进机械的钻头,在之后的训练过程上坡时这双杖给了我很大的助力。

在极地探险中,最常见的冻伤截肢多发于鼻、手指和脚趾这些突出于躯干的器官,因此对足部和手部的保护是至关重要的。手套分三层,外层的Bergans Shell手套采用Dermizax防风、防水、透气面料, 中间层Mountain Equipment Fibre Pile Mitt保暖层手套,两者均为均为Mittens连指式手套(即大拇指外的其他4根手指在一个手套空间内);内层手套为Brynje Classic Gloves五指手套,较薄的内层手套能胜任大部分细微的工作,轻薄羊毛面料使四指间的体温可以互相传导,让连指手套内环境一直保持在温暖状态,内层五指手套一定不能选择隔热防水面料,因此之前我自行购买的所有保暖或防水手套全都不适合极地远征使用。

因为一直近距离接触冰雪,所以足部需要穿着4层袜子,最内层就是一般人在常规冬季户外运动常穿的Smartwool之类的重装羊毛袜,外面套上Exped VBL Socks M带有聚氨酯涂层的尼龙袜套,这个轻量级袜套的作用是在内外层袜之间形成一道汗水蒸汽的绝缘屏障;再外面两层就是厚厚的白色羊毛毡袜套和蓝色羊毛织物袜套,这两层套在一起纤维会彼此纠缠密不可分了,蓝色层作用是防止白色羊毛纤维会粘在靴内导致穿脱不易,这两层首次穿到脚上后要左右调整塑形妥当,否则在穿越野滑雪板徒步时容易崴脚。

我还买了双Western Mountaineering羽绒营地靴,防水耐磨尼龙面料内填充800蓬欧洲鹅绒,一双靴只有340克,可以在极地环境宿营时替换掉穿了一天沉重的滑雪靴,舒缓血液循环。

Brynje这个挪威品牌始创于1887年,Arctic Double Zip Polo Shirts是双层保暖内衣,外层面料为80%羊毛和20%尼龙混纺,内层为100%丙纶,Super Thermo Zip Polo Shirt内衣为100%丙纶,所有采用100%丙纶面料的部分都织成网兜状,穿起来有点怪异,但其目的是为了增加透气性,加快散发身体因持续徒步导致的汗水湿气。两件内衣的领子都特别高,可以给颈部提供较好的保暖性,半拉链设计穿着相对便利些。

付款时店家让我填退税的表格,但是不知道自己银行的Swift代码,店主让我回国后询问银行后填上后邮回去,店里就可以直接退总金额的25%到付款的卡里,但归国后我也忘记把表格扔哪里去了。

将采购的装备送回酒店后,拉尔斯载我们前往城市西北部的Holmenkollen山,山顶的Holmenkollen Sky Jump霍尔门科伦高台滑雪台是奥斯陆地标性建筑。1892年举行了第一次比赛,这是官方记载世界上最早的大型国际滑雪赛事,之后这里每年都会举办高台滑雪比赛,先后举办过1次奥运会、4次世界高台滑雪冠军赛和32次高台滑雪世界杯,是当今世界上最著名的三个体育场馆之一。2010年7月初我曾到访此处,那时这里刚刚完成重建不久,许多区域仍在施工无法参观,这次来算补课了。

滑雪台位于海拔375米的山顶,超过1,000吨钢材的应用使其成为世界上唯一的钢制滑雪跳台,可以容纳7万名观众,斜台总长度达到96.95米,最大点是36度,向下斜坡为134米。乘坐电梯可以直抵滑雪台顶部天台,这里可以360度俯视奥斯陆的城市美景。古典或现代风格的民居散落在山坡上,拉尔斯的家也在半山上。

跳台下方的Ski Museum奥斯陆滑雪博物馆始建于1923年,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滑雪博物馆,在这里可以观看人类四千年来的滑雪演变历史。看见里面陈列的滑雪板、滑雪杖和固定器等,我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如此不同的滑雪器材,早期的雪板多是采用各种木材制作,雪杖则使用竹质,拉尔斯说挪威并不产竹子,所以当时这些竹材都要进口。

这里展出了久远至挪威石器时代和维京时代的滑雪板文物,挪威北部的Alta和Rodoy发现的岩石雕刻表明的4000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使用滑雪板了,已知最古老的挪威滑雪用具发现于Nordland的Drevja,已有5200多年历史,但拉尔斯说最新的研究表明中国的滑雪历史甚至可能更早。

滑雪博物馆藏品包括有阿蒙森和南森等挪威极地探险先驱们使用过的远征装备。还有一间陈列室永久收藏了博格当年独自远征北极和南极的所有装备,能被世界上最著名的滑雪博物馆收藏,可见博格在极地探险领域的地位。我还在墙壁上看见了拉尔斯的名字,这是他在1994年与Cato Zahl Pedersen卡托·彼得森一起远征南极的照片,彼得森因此成为第一个滑雪抵达南极点的残疾探险家。

博物馆里还展示一些极地特有的动物标本,一头巨大的驼鹿标本引起了我的兴趣,Lars说这种驼鹿具有一项有趣的天赋,当它在雪地行进时,后脚掌可以完美的踩入前脚掌走过的蹄印上,也许这项本领可以让它降低踩空的机率。

3月22日我们回到奥斯陆机场,因为增加了雪板雪杖之类的特长行李,所以办完登机牌后需要再将其拿到Special Baggage特殊行李托运柜台,滑雪运动在北欧应该是再平常不过的运动了,所以这里很多人都是在托运各种滑雪装备。

从奥斯陆飞往朗伊尔的北欧航空SK4414航班,机型是波音737,没有公务舱,但是因为和北京-哥本哈根-奥斯陆航段是一起购买的,所以座位安排在第一排,托运的行李也按照公务舱的标准可以多带一件,但是支付的是经济舱票价,所以如果如果是托运行李很多的北极探险队,可以考虑第一航段买公务舱,否则行李如果超重也要支付不少费用。

朗伊尔位于挪威本土以外的海外属地斯瓦尔巴德群岛,从奥斯陆起飞要到挪威北部城市Tromso特罗姆瑟停靠一下,不管是否继续飞往朗伊尔,所有乘客要下飞机重新过安检。因为斯瓦尔巴德条约规定缔约国公民都可以在遵守挪威法律的前提下自由在斯瓦尔巴德群岛生活或工作,这意味着其实缔约国公民可以不用签证前往那里,所以在特罗姆瑟就需要过边检了,往返会在护照上各盖一个章,相当于在这里出入申根成员国一次。这里要特别注意,从下机过安检到重新登机时间比较紧张,所以不要在候机楼逗留,飞机很快继续上路向北飞去。

斯瓦尔巴德群岛(Svalbard Archipelago)位于北纬74°-81°之间和东经10°-35°之间,地处欧洲大陆的北方,是挪威的海外属地,也是地球上最接近北极点的可居住地区之一。群岛由Spitsbergen(斯皮策卑尔根)、Nordaustlandet、Barents Island、Edge Island和Prins Karls Forland等主要的岛屿组成,陆地总面积约有6.1万平方公里,大约相当于1.7个海南岛那么大,98%以上的地域为荒野。尽管特罗姆瑟已经是挪威本土很靠北的城市了,起飞时还是可以看见有许多树木生长的,但向北继续飞行近一千公里到斯瓦尔巴德群岛上空以后,就是一片死寂的冰雪群山,毫无树木生长痕迹。

Longyearbyen(朗伊尔城)位于斯匹茨卑尔根岛,为斯瓦尔巴德群岛的首府,目前常住居民约2,100人。朗伊尔城位于北纬78°13′,是世界上最靠北的城市。我这次训练就在这里,这也是2017年4月初奔赴巴涅奥冰上基地前的停留地,届时我要在这里做行前准备,等待冰上基地可以降落的准确消息传来才能出发,如果因为天气原因导致延迟就要在这里继续等待。

位于斯匹茨卑尔根岛西海岸的新奥勒松(Ny-Alesund)是岛上四个常驻居民点之一,这里距离朗伊尔城(Longyearbyen)约有100公里,也是距离北极路程最短的永久居民点,吸引了世界各地的科考人员来此考察研究,截至目前已有挪威、瑞典、德国、法国、意大利、日本、英国、荷兰、韩国和印度在此建立了永久性科考基地,中国的北极黄河站就建在这里。新奥勒松还拥有世界上最北的邮局,因此朗伊尔的邮局只能退居世界第二北了。

巴伦支堡(Barentsburg)位于朗伊尔城西南约55公里,曾是群岛的第二大聚落,现在居民仅有不到350人了,几乎全部是俄罗斯和乌克兰人,不过与朗伊尔城之间并没有公路相连,往来于两者之间的交通基本上依靠船、摩托雪橇或直升机。因为《斯瓦尔巴德群岛条约》规定了缔约国公民在遵守挪威法律范围内可以进入群岛从事正当的生产和经商,因此这个俄罗斯风格定居点最初是由苏联Arktikugol公司为了开采煤矿在1932年建立的,直到今天仍在开采煤矿,但早就不再销往国外,而仅用于供给定居点的电力和热水,据说出于政治原因维持俄罗斯的存在感,目前定居点主要依靠俄罗斯政府的拨款。

Sveagruva斯威煤矿是斯瓦尔巴德群岛第三大人类聚落,隶属于Store Norske Spitsbergen Kulkompani AS大挪威斯皮策卑尔根煤炭公司,是目前岛上最大的矿城,地下矿藏相当于奥斯陆面积那么大。Svea有自己的机场,矿工每工作6天可休息3天,除了矿工外还有部分科研人员生活在这里。城里唯一的餐厅免费向居民开放,任何人进去即可随意取用。因为煤炭价格下跌,采矿业不景气,矿业公司进行了裁员,并希望Svea的单一产业逐渐向旅游和科研方面多元发展。

朗伊尔机场位于城市中心西北大约3公里处,是世界上最北的定期民航机场。机场很小,据说因为斯瓦尔巴德群岛为永久非军事区,为了避免用于军事用途,所以机场甚至连雷达都没有配备。主要民航线是北欧航空到朗伊尔到奥斯陆和特隆姆瑟,另外Lufttransport公司有两架道尼尔 Do 228小型涡桨支线运输机飞往岛上的新奥尔松和Svea机场,而2017年4月初正式远征时也要在这里乘坐俄罗斯安东诺夫74运输机飞往巴涅奥冰上前行基地。

降落时我观察到跑道的表面和Tromso机场跑道一样刻上了横向的沟痕,这也许是为了降落时增加摩擦力的设计。如此小的机场当然没有配备登机桥,飞机停在了距离候机楼不远的停机坪。步出飞机并没有觉得冷,空气异常纯净,高纬度的太阳一直处于很偏南的位置,在山头上探出半个脑袋,阳光很刺眼,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出发、到达及行李提取都在同一个厅里,行李转盘周围充斥着佩有各种极地科考或探险徽章的人们,北极熊标本提醒着初访游客这里是它最活跃的地区。我步出了机场大厅,朗伊尔机场北临Advent fjorden(艾温特峡湾),不远处就是冰冷的北冰洋,站在被建筑阴影下体会到和停机坪截然不同的感受,寒气瞬间侵入了衣服,突然意识到自己第一次来到如此北的地方,这里已经深入北极圈1,300多公里了。

航站楼外通道地面铺满了金属格栅,防止人们靴底积雪被带入室内。回到厅内不久行李转盘开始转动。也许因为我们是机场里仅有的亚洲面孔,很快一位中等身材的挪威人找到了我,原来他就是我这次训练的向导教练Bengt Rotmo(本特·罗特默),满脸胡须和不修边幅的头发略显沧桑。他托运的白色船型雪橇(Pulka挪威语,Pulk英语)比起之前在Piteraq看见的橙色船型雪橇尺寸要大一些,船帮高出一截,承载量更大且更坚固,适合更艰辛的探险。

我们将行李搬上本特预定的奔驰Sprinter出租车后向旅馆驶去,离开机场不远,他指着南侧半山腰上露出一角的建筑说那里就是著名的Svalbard Global Seed Vault(斯瓦尔巴德全球种子库),不过因为后来发现原有设计单一出入口不能满足来访者需要,所以计划进行改造,因此暂时不对外人开放了。

2008年2月挪威政府耗资4,500万挪威克朗(约合3,500万人民币)在岛上建立了全球种子库,其目的是为了应对气候变化及人口增长,为人类后代建立一个农作物种子的保险手段。斯瓦尔巴德群岛的永久冻土和厚实的岩层使种子库即便失去能源供给依然可以使种子保持在冷冻状态,这是人类种子最后的备份。种子库内部面积约1,000平方米,这里由北欧遗传资源中心(Nordic Genetic Resource Center)管理,样本常年存储温度为零下18摄氏度。截至目前这里已储存了来自全球超过4,000个品种的86万份样本。全球种子库最高可储存约450万份样本,每份样本约500个种子,所以这里最高可以存储约25亿个种子。

总部位于叙利亚的国际干旱地区农业研究中心因为战乱影响,2015年曾向全球种子库提出申请,要求取出以前存在这里的近130盒耐旱种子,这是全球种子库成立七年来收到的第一个提取种子的申请。

我们入住的是位于朗伊尔南郊Nybyen一带的Gjestehuset 102(102客栈),距离市区大约有2公里。这座建筑从1946年到2001年一直是煤矿的102宿舍,现任客栈主人Arne Kristoffersen从1980年至今一直在当地的煤矿工作,1999年他收购了这座浸透了朗伊尔历史的建筑并将其改造为102客栈。客栈拥有7个单人间、19个双人间及4个四人间,我居住的单人间内拥有自己的洗脸池,洗澡则需要去公用的卫生间。

在102客栈里买了几瓶饮用水,20克朗/瓶(咖啡或茶仅有15克朗),喝了才发现是Sparkling气泡水,拿着未开启的找挪威女孩去换,她才发现拿错了,去库房找了一会儿回来很抱歉的说她以为还有Still Water但是没找到,如果我不想要了也可以退钱,我说算了,顺便又问了下朗伊尔这里的自来水可不可以喝?挪威女孩说她们自己是喝自来水,因为这里有世界上最纯净的水,所以如果我不介意也可以喝的,很羡慕这里水质的纯净,瓶装水喝光后我也就直接喝自来水了。

本特安排好我们入住后将雪橇送到对面租用的仓库,Ousland公司部分极地探险及训练装备都存放在这里。隔壁旅馆叫Coal Miners’Cabins(煤矿工小屋),规模比102客栈大,周围数栋建筑都属于煤矿工小屋,它的餐厅也兼作旅馆前台,因为102客栈没有餐厅,因此晚餐我们去了煤矿工小屋。

无论是旅馆还是餐厅,进门都要将靴子脱下放在前厅,穿拖鞋或着袜在室内活动,防止把靴底的雪带入室内。

餐厅里显眼的要数那只北极熊玩偶了,斜倚在餐桌前若有所思,坐姿十分霸气,在之后的日子多次来到餐厅吃饭都会发现它变换了坐姿,不同的客人将它搬来搬去并赋予它更多的造型,于是这只白熊或沉思、或眺望窗外,有时还会完美演绎葛优瘫。

餐厅的菜品比较单调,翻来覆去就是汉堡、薯条或薯块、牛排之类的高热量食物,味道还不错,跟训练时吃的食物相比就堪称美食了,但是两位男摄影师刘江和卞鸣龙的中餐胃口一直适应不了,李佳从小在美国长大因此毫无问题。

也许因为挪威的空气异常纯净,发炎的咽喉感觉正在逐渐好转,虽然长途旅行比较疲劳,但时差的影响依然导致入睡困难,朗伊尔这个时节已经受到极昼的影响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昏昏沉沉入睡前窗外依然没有黑透。

下集预告:从零开始 学习北极徒步求生技能 下集预告:从零开始 学习北极徒步求生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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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系: 荣威RX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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